【主策瑜/重生】千秋 第三十七章 除却巫山,沧海难为水 by仲夏夜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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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 除却巫山,沧海难为水

战鼓声起,战旗排开,号角吹响,双方战士潮水般冲撞在一起——

陆逊在襄阳城楼高处的观战台上俯身凝神细看:见两方兵士论战斗力,各有千秋。曹魏大军的优势在于装备精良、力道勇猛。而荆州兵马比之稍有不及,但长于拼击技巧及韧性,及小团队小阵法的变幻配合,恰能以长补短。这皆是甘宁、凌统平日里练兵偏重的地方。

正看得专心,忽觉身侧有异,猛然回头——

一双澄碧的眸子映入眼帘,阳光折射下玻璃一样透明,倒衬显出眼睑下幽幽不散的青影,颜色极深的墨紫色头发照例编成一股发辫束在脑后,却是草草梳成,并不十分光顺,显是长途跋涉、日夜赶路过来,一身仆仆风尘,锦衣华服已辨不清原来的颜色,只有神情,端的那叫一个沉稳!

陆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,受到惊吓般“啊!”了一声,指着对方大声道:

“你在建邺祸害……咳,待得好好的,怎么也跑这来了?”

孙权当下嘴角抽了抽,分外不满道:

“我千里迢迢给你押运粮草来,你不要拉倒!”

陆逊被噎了一下,没想到吴侯会调自家二弟来做他的粮草官,主公您老人家还真是唯恐天下不够乱么?后一思付——喔,明白了。吴侯这是给自己吃定心丸呢,把自家二弟压在帐下,让他放开手脚大干。

果不其然,孙权瞥了一眼厮杀正浓的城外战场,低头咕哝道:

“那个……我哥说,行军打仗,我不如你,要我来参观学习……嗯……敢问左都督,此仗,准备如何打?” 

陆逊眨巴眨巴一双无辜善眸,很缓慢很缓慢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孙小权同学的前半句话,而对后半句,他沉吟许久,终是丢出让人吐血的两个字——

“不打。” 

孙小权正揣着一颗诚意之心欲“不耻下问”,冷不丁被这冰水一般的两个字浇了个透心凉,他咬牙切齿拼命压下要上去暴捶对方一顿的冲动,仰天长叹:怎么这么多年过去,这个面瘫的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“语不惊人死不休”呢。

陆逊不再搭理表情变幻莫测的粮草官大人,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战场,犹自看了片刻,从中领会了战力、士气、兵种的优势与劣势等所需要的信息后,遂下令鸣金收兵。

自这日回城后,左都督陆逊就命令紧闭城门,只守不攻。 

翌日,曹魏军马重新整顿,再次攻城,兵士搬着云梯如潮水般涌上去,但却被城头弩兵一通箭雨给扫射了回来,足**战了两个多时辰,死伤甚重,城池固若金汤,曹军无功而返,再次退回营地。陆小议煞是沉得住气,连追杀都省掉,城门依然紧闭:就是不出一兵一卒。 

这一个月以来,曹军大大小小攻城近十余次,而荆州军就是坚守不出,除了投石射箭,就是吃饭睡觉。

而那个年刚及冠的少年都督虽每日里照常巡营,却大多时只是悠然懒散地随着马颠簸摇晃一圈而已,有些个性子急躁的将领多次冲撞,问及出战时日,他也浑不在意,沉默不语。

这日夜里,陆小都督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主案上煮茶,细长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茶具、手下动作行云流水一般,一套功夫做下来刚吁了口气,便发现营帐里不知何时来了位不速之客,他抬抬眉毛,示意对方有话随便说。

吕蒙斟酌着字句,似是忍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口:

“你特意问吴侯要了我来做副将,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里混吃等死、做‘缩头乌龟’?”

原来孙策接到荆州加急战报后,当日便中军升帐点将,拜陆逊为荆州战区左都督领两万江东军前去支援,旗下将领任其差遣,而路小议也不客气,指名要吕蒙做副将,孙策当场允了。

军情紧急万不敢拖延,吕蒙压下心中万般不舍被迫跟了来,然心中总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窝火,而荆州将领本就不服这年纪轻轻的“空降”都督, 加上近日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又下令据守不战,恰恰有了惹是生非的理由,遂怂恿了这个实心眼的副将前来“兴师问罪”。

陆逊犹自喝着茶,仍是低垂的眸子里不现喜怒,只淡淡道:

“啊……我,自有打算。”

吕蒙蹙眉,显是不满对方的敷衍,继续问道:

“敢问,陆都督有何奇谋?”

陆逊愣了愣,似是没料到他会用这般讽刺的语气叫这声“陆都督”,自己初来咋到,只因资历尚浅,屡屡遭人轻视,他身为自己副将,居然同外人沆瀣一气、落井下石,陆逊心中一阵酸楚,便生生压抑著眼中满满的委屈,一字一句道:

“若此刻,这里坐着的是我家先生,吕将军也敢这般问话?”

“我家先生”四字令吕蒙顿时无所适从,远隔千里,自己护主不力的内疚惭愧突然浮出水面,他手上慢慢握成了拳,下意识开口道:

“自是不敢。然蒙心里,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和大都督相提并论到让蒙不闻不问就誓死追随。”

静静听他说完的陆逊只是沉默,他恍然想起这似乎是吕蒙对自己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,以前任自己怎么欺负、戏弄、无理取闹,对方都是包容一笑,从不多做辩驳,但此刻,陆逊突然发现——这个木讷讷的老实人原来也是有俐齿伶牙的,也是会言语伤人的。

心中寒凉的少年依旧坐著,脸上没有任何变化,只静若止水的瞳眸里多了一丝波澜,手中精致的茶盏被捏得发出生涩的碎裂声:

“原来,你还在介意——怪我把你强征了来,不能留在他身边么?”

陆逊眼中如霜,恍惚中掠过一丝失控,他冷声继续道:

“只是,你留在他身边又能怎么样?到头来,还比不上主公的一块勾玉。”

话说到此,实在是刻薄了。陆逊也知道自己刻薄,但就是压不下心中那股想把对方敲醒的邪火,况且他说的是事实,这世上的某些真实,又偏偏就是那般残酷地刻薄。 

吕蒙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,只觉心口上那道鲜血淋漓的伤疤被人生生地揭开,毫不留情地曝晒于毒辣骄阳之下,他更紧地握住双拳,指甲深深扎进了手掌也浑然不觉,血滴滴落下,染红了足畔——他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语道破事实真相的少年,双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没说,略略站了站,终是跌跌撞撞地转身走了。 

他走的时候神思恍惚,自是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盯着地上血色也是一脸失魂落魄,案上茶盏滚落在地时伴着一句凄凄的低语——

“若伯言也醉卧疆场,你,会不会也能有,一丝丝,心伤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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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

“不要拦着我!阿逊不要碧眼儿我要啊!嗷!碧眼儿啊!bdygihxajhdasn···”

“你冷静一点!嗳···嗳!你醒醒啊!···”

“医生她怎么样了?!”

“人是没事儿···但是你说这年纪轻轻的喜欢什么孙权啊···嗳···又被可爱死了吧?!···”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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